芬蘭冰釣紀實
芬蘭位於歐洲北部,被譽為“千湖之國”,有四分之一的國土位於北極圈以內,“寒氣逼人”。所以每到冬天,芬蘭大大小小的湖面一派冰封勝景,冰釣也成了喜愛釣魚的芬蘭人最主要的娛樂活動之一。我有幸在首都赫爾辛基見識了當地的冰釣,也順帶過了把“冰釣癮”。
去年,我到芬蘭赫爾辛基參加朋友的婚禮,抽空過了一把冰釣癮。
位於歐洲北部的芬蘭,北面與挪威接壤,西北與瑞典為鄰,東面是俄羅斯,南臨芬蘭灣,西瀕波的尼亞灣。這裏有大小湖泊18.8萬個,號稱“千湖之國”。每當漫長的冬季來臨,湖上冰釣成了人們最喜愛的娛樂活動。
芬蘭是一個愛吃魚的國家,據説芬蘭人一年要吃掉超過8000噸魚。每年到了2—4月份,芬蘭進入暖季,所謂暖季就是氣温超過攝氏-20℃的日子。這個季節是冰釣的最佳時節,如果真正到了-30℃或更低的“冬季”,根本沒法釣魚,因為剛剛鑿好的冰洞不等拉上魚,就會再次封凍起來。
為了冰上釣魚,朋友的弟弟帶我到一家商店去選購釣具。一進店門,我就楞住了。這兒的釣具千形百態:鑿冰器,像個放大的酒瓶塞子,以前芬蘭人用斧子破冰鑿洞,開一個洞得砍上半天,現在技術改良,冰釣改用冰鑽打洞,即方便又快捷;釣竿非常短,比一根雪茄煙長不了多少,有的用塑膠、鋼鐵、木材做成,有的用鯨骨做成;捲線器十分簡單,而卷線卻很粗,冰釣要換成細線。這裏的釣餌,是用多種麪食摻合香料製成的。他花了八十美元,選購了一些家裏沒有的釣具。
第二天,我們帶了防寒衣,裝上釣具,還有當凳子用的背箱,外加兩塊皮毛坐墊。朋友的弟弟開車,我們直奔距赫爾辛基20公里外的一處冰湖。
車開出城外,上了高速公路,車輛逐漸多了起來。因為當天是週六,愛清靜的芬蘭人大多到遠離人羣的別墅裏去度週末。我透過車窗向兩側望了望,看見一處處木製小房子。這些離市區並不遠的小別墅,或臨海或倚湖,背靠森林,夏可停靠舟艇、垂釣、游泳;冬可滑冰、騎冰雪摩托車、鑿洞冰釣……望着窗外的茫茫白雪,我幻想有一天自己能在這樣的木頭房子裏隱居,壁爐上燒着熱氣騰騰的水,桌子上放着香氣撲鼻的咖啡,真是神仙一樣的生活……
車子轉進一條森林小路,窗外的雪景更加迷人:綿綿的森林樹茂枝繁,瓊枝玉樹,一片晶瑩。森林深處,輕盈如紗的雲煙繚繞其中,天邊有幾束淡淡的陽光瀉出,彷彿不遠處就是人間仙境。
一陣急剎車聲,驚走了我的遐思,車子穩穩地停在了湖岸邊,釣場到了。朋友的弟弟從懷中掏出温度表,一看氣温是攝氏-18度。他笑着對我説:“今天大哥運氣好,氣温這樣高。”我莫明其妙,心想我的臉都凍紅了,温度還算高?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表情,接着説:“我所説的氣温高,是指氣温不在攝氏-30至-20度之間,而是超過攝氏-20度。在超過攝氏-20度的氣温中釣魚,鑿開的冰洞不能馬上凍住。”
湖面上,有一個芬蘭小夥正在冰釣。看得出來,他是一個冰釣高手。因為換釣點時,他僅用十幾秒時間就在近半米厚的冰上鑽出了個杯口大小的冰洞,然後掛上釣餌,小心翼翼地把釣線垂入洞口,然後拿起釣竿不時地提拉釣線。不一會兒,一條活蹦亂跳的鱸魚就被他拉出了冰洞。魚被釣上來後,我看見他快速拿出一把小刀給魚放血。我一楞,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。朋友的弟弟説芬蘭人都這樣做,他們是不忍心看活魚上岸“活受罪”,認為及時讓魚斷氣才是“慈善”之舉,還有這樣做魚肉會保持鮮味。
我們穿好防寒服,在雪靴底下套上鍊,選了個釣點。朋友的弟弟用鑿冰器在冰上鑿了一個釣洞,接着將捲線器吊在釣竿上,將卷線緩緩放下洞去。大約過了8分鐘,竿尖不住地點頭。我的心激動起來:有魚上鈎了!可是高興得太早了,捲上來的是一尾巴掌大的小鱸魚。鱸魚是芬蘭的國魚,身帶花紋,體積不大,一般只有三四寸長,有幾十克重,嘴大咬合力強。我正欲將小魚放生,卻被他攔住了:“你別放走它呀,快弄出它的眼珠,要知道,小魚的眼珠是最好的釣餌。”我疑惑着照辦,隨後用大湯匙清除冰塊,親手垂下魚鈎。沒過多久,我感到手中的竿猛地一沉,他拍腿大叫:“有魚上鈎了,快提線!”我急忙收竿,卻發現冰洞口太小了,大魚根本拖不出來。於是,他又握緊鑿冰器將洞口“擴大”,這才將魚拖上湖面,一看是條肥鰻,足有15公斤重!
在冰湖上,我倆垂鈎了兩個多小時,釣上來十三條鱸魚,加上那條大鰻魚,足有40多公斤。回城的路上他告訴我:芬蘭是一個喜愛釣魚的國家,現在全國的釣魚愛好者已達150多萬人。芬蘭釣魚協會每年都在不同湖區舉辦釣魚比賽。雖然是羣眾性的娛樂比賽,但有着嚴格的規章,參賽者只能徒步行走,不能使用冰上交通工具;每名選手只能使用一個魚鈎的漁具;用規定的餌料;不許向冰洞裏投放魚食;釣出的魚只有鱸魚才能參加評比。他跟我描述比賽時的場景:每次冰釣比賽,早上九點,上千名冰釣迷全副武裝,先後進入二三十平方公里的賽區。比賽開始時,數千個冰鑽同時開工,場面相當壯觀。熟練的垂釣者可用三十秒時間打好一個冰洞,將細如髮絲的釣線垂入水中,手握釣竿,不時地提拉釣線,不一會兒就有鱸魚上鈎。冰釣的成績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釣者的經驗,他們有的蹲着,有的跪着,有的乾脆就趴在冰洞前守着,生怕放過一點小動靜。鱸魚個小體輕,要想釣到更多的魚,必須時常打新洞。在比賽過程中,一個參賽者往往要打出十幾個冰洞。下午兩點,當比賽結束的信號響起,所有選手都迅速收拾漁具跑向終點,因為三點以前沒有到達終點的人將被取消比賽資格。大賽為優勝者準備了豐厚的獎品,孩子的獎品是收音機,老人的獎品是炊具,年輕人的則是手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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